不自由毋寧死!鄭南榕引火自焚 點燃言論自由的微光

2025-04-07 11:16 許文如

鄭南榕在七十六年十一月九日民進黨二全大會會場與立委朱高正發生衝突,血流滿面。圖/聯合報系資料照(1989/04/07 本報記者攝影)
鄭南榕在七十六年十一月九日民進黨二全大會會場與立委朱高正發生衝突,血流滿面。圖/聯合報系資料照(1989/04/07 本報記者攝影)

在當今社會,網路平台為人們提供了前所未有的言論空間,但同時也帶來了假新聞和仇恨言論等問題。而在臺灣民主化的歷程中,有一位社會運動家在剛解嚴、民主尚未穩固的台灣,以身力尋真正的言論自由,他是《自由時代》雜誌創辦人鄭南榕,也是前交通部長葉菊蘭的丈夫。1989年4月7日,鄭南榕自焚以生命傳達了他對台灣社會「言論自由」的堅持與期盼。

鄭南榕曾在1986年,因自己的週刊《民主天地》刊登揭露選舉舞弊的「一億元滅桃計畫」,被控違反《選罷法》起訴。他主張這篇報導旨在揭發選舉不公,反映新聞自由與公共利益,因此他拒絕出庭,但最後仍遭到通緝與收押,這也加深他對國家權力體系的質疑,讓他更加堅定捍衛言論自由的信念。

「民主天地週刊」創辦人鄭南榕被控違反選舉罷免法案,台灣高等法院開調查庭審理,推事洪根樹對證人該週刊編輯魏廷昱訊問甚詳。圖/聯合報系資料照(1986-09-27 徐燦雄攝影)
「民主天地週刊」創辦人鄭南榕被控違反選舉罷免法案,台灣高等法院開調查庭審理,推事洪根樹對證人該週刊編輯魏廷昱訊問甚詳。圖/聯合報系資料照(1986-09-27 徐燦雄攝影)

1989年,鄭南榕在《自由時代》雜誌刊登由學者許世楷撰寫的〈台灣共和國憲法草案〉,隨即被臺灣高等法院檢察署依《懲治叛亂條例》傳喚。他公開表示:「我不是不願出庭,我是誓死不出庭!」他堅信,思想和言論不應受到刑罰審判,並強調:「他們抓得到我的屍體,但絕對沒辦法逼我出庭。」

官司訴訟纏身的鄭南榕,在1989年4月7日上午,遭警方持拘票前往拘提,他選擇將自己反鎖於雜誌社的辦公室,引火自焚身亡,年僅42歲。鄭南榕的死震撼全台,喚起社會對言論自由的關注,許多學生與知識分子走上街頭,舉辦追思活動、抗議過度執法,並要求檢討《懲治叛亂條例》等限制言論的法律。這場事件也成為八○年代末民主運動的重要轉捩點。

「自由時代」雜誌社,昨天上午在警方拘提鄭南榕時發生火警,現場一片狼藉。圖/聯合報系資料照(1989/04/07  林錫銘攝影)
「自由時代」雜誌社,昨天上午在警方拘提鄭南榕時發生火警,現場一片狼藉。圖/聯合報系資料照(1989/04/07 林錫銘攝影)
台大大論社等十餘社團成員於台大校門口,針對鄭南榕事件進行全日靜坐禁食活動時,突遭一騎摩托車的不明男子潑灑稀鹽酸,當時鄭南榕的九歲女兒鄭竹梅也在靜坐行列,幸無人受傷,警方正追查中。圖/聯合報系資料照(1989/04/14  胡國威攝影)
台大大論社等十餘社團成員於台大校門口,針對鄭南榕事件進行全日靜坐禁食活動時,突遭一騎摩托車的不明男子潑灑稀鹽酸,當時鄭南榕的九歲女兒鄭竹梅也在靜坐行列,幸無人受傷,警方正追查中。圖/聯合報系資料照(1989/04/14 胡國威攝影)

直到今日,鄭南榕三個字就象徵著勇於表達、無懼打壓的精神,也代表著如果不能爭取到百分之百的言論自由,即為百分之百的不自由,這個使得他的名字至今依舊深深烙印在嚮往民主的人們心底。

涉嫌叛亂抗傳 警方強制拘提

鄭南榕拒捕 投彈自焚死亡

1989-04-07/聯合晚報/01版/要聞

【記者吳家詮、徐履冰/台北報導】

台北市警中山分局今早持高檢處簽發拘票,強制拘提因涉嫌在「自由時代」雜誌發表叛亂文章的鄭南榕時,發生鄭南榕持汽油彈「引火抗拒事件」,造成多名員警受傷,據傳,鄭也當場自焚死亡。

由於現場燒焦的一具屍體,連是男是女都無法確認,台北地檢處已指派鄒光燕檢察官相驗,到下午一時為止,尚未確定是否為鄭南榕,但民進黨主席黃信介於中午1時10分走出火場表示,鄭南榕昨天穿一件黃色內衣,根據此一內衣及鄭的特徵,鄭的太太葉菊蘭初步確認死者是她丈夫。

檢察官下令冰存屍體,深入確認死者身分。

中山分局上午由刑事組、民權2派出所及市警保安大隊霹靂小組、刑大等單位支援共一百餘人,前往民權東路550巷3弄9號和11號鄭南榕負責的「民主時代」雜誌辦公室,強制拘提鄭南榕到案。

今早約9時警方抵達鄭南榕的辦公室時,鄭突然自辦公室內擲出數枚汽油彈,將前往拘提的刑事組隊員鄧巽昇、鍾昌仁、鄭茂成、廖德生等人嚴重灼傷,其中鄧的右腿斷裂,有殘障的可能。

最後鄭留下一枚汽油彈自行在辦公室內引火自焚,警方立即請消防人員前往支援救火,但因火勢過大,辦公室內已全部焚毀,消防人員在鄭的家中救出9名職員和鄭的女兒後,也有多名消防人員和在場維持秩序的人員被灼傷。

鄭南榕因在全省辦理巡迴演講,鼓吹台獨,警方陸續蒐證後,移送高檢處,由檢察官陳耀能分「他案」偵辦。後來鄭南榕又在雜誌中刊登許世楷撰寫的「台灣新憲法草案」,於是高檢處陳耀能檢察官正式「分案」,將鄭、許兩人列為正式被告。檢方指出,由於鄭南榕等人的行為,已不止是為叛徒宣傳,因此也不由地檢處偵辦,而由高檢處以叛亂罪嫌偵辦。

檢方於今年1月27日及2月25日兩次傳訊鄭南榕,他都不到庭。另一名被告許世楷人不在國內。因此,檢方在4月4日簽發拘票,交由中山分局執行拘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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