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年前女生爭破頭的職業　待遇優渥如今卻遭淘汰

2023-10-18 14:00 林子涵

擔任暑期隨車售票工作的大專女生，昨在欣欣客運公司最後一天實習情形。圖/聯合報系資料照（1974/07/17 段雲生攝影）

不同於現代搭乘公車前往學校或上下班的途中，陪伴通勤者的是電子票證「嗶嗶」聲；過往搭乘公車客運時，讓許多人記憶深刻的是「公車車掌」，車上必定有他的身影，由其負責與司機溝通、販售車票、收取零錢、掌控乘客上下車及開車門的速度，處處充滿人的溫度。

當時公車車掌的工作人人稱羨，除薪水比代工優渥許多，身著制服的亮麗身影，以及有機會在路途中見到不同窗外風景，讓車掌考試競爭十分激烈，不少女孩子爭破頭想考上。

然而，車掌的工作並不如想像中容易，當車輛擁擠再也無法容納多餘乘客時，車掌必須維護車內秩序和安撫無法搭上車者，若有人堅持擠上車輛，導致門無法關上時，不僅會延誤行車時間，更是會讓整車焦躁不安，但如何讓無法上車的乘客不動怒，自然又是另一門溝通藝術。

民營欣欣客運公司一百輛新型客車，於二日上午十時，在景美區的輔導會台北鐵工廠內，舉行一通車典禮，圖右二為何應欽將軍。圖/聯合報系資料照（1969/08/02 ：高鍵助攝影）

公車車掌除要有高EQ之外，更要有明察秋毫的能力，不僅須通曉軍人和警察的票證優待，也必須慧眼辨別乘客給予的票券是否造假，又或者一角一角的零錢數量是否正確，否則在工作一整天後可會讓自己吃上一支警告。這份許多女子嚮往的工作，其實也有不少在現代看為歧視的條款，例如規定在結婚或懷孕後便不得繼續擔任車掌，有人因此由外勤工作改轉為計票員，在公車處將公車司機剪下來的票格分類申報，以及細細數點現金硬幣帳款。

公車車掌這份工作在電子化票券和投幣機出現以後被裁併，改由司機一人兼任工作。公車車輛依舊繼續行駛，但令乘客印象深刻的車掌身影早已隨著公車票卡，一起逐漸消失在時光裡頭。

雇員的辛酸
一心數票格青春不回頭
1992-08-27/聯合報/16版/都會掃描
【記者胡寶璉/特稿】台北市公車計票中心內，有五六十名計票及數銅板的雇員，她們每天要數五六千枚的票格，或三四十萬元的硬幣，─轉眼，青春在指縫間溜走，只留下廉價勞工的慨嘆。計票中心坐落在台北市公車處偏僻的一角，簡陋而不起眼；中心分成計票格和數銅幣兩大部門，五六十名自稱「末代計票員」的計票小姐，多年來，每天計數票格、錢幣，「青春從指縫間流失」，是她們最佳的寫照。

「看起來簡單，其實辛苦不足為外人道。」五十多歲的黃美月，在計票中心待了十六年，她的工作就是把每天公車司機剪下來的各種票格分類，然後情點，目前票格有學生、普通和老殘票，除了老殘票須另外黏貼到畫有三百格的單張紙上，以利向社會局請款，其餘則是清點、記數，向公車聯管中心請款。(中間省略)

據了解，市公車自七十年間，開始實施車上可以投現，採卡式和投票併行後，一人服務車盛行，車掌小姐逐漸裁併，但早一批被迫轉任者和計票中心成立之初，招考進來的計票員都是「約雇人員」身分，多年來，拿的是單一薪俸，目前每月為一萬三千元，也沒有任何福利。約雇人員沒前途計票中心極盛時期有一百六十多位計票員，有些因不堪勞累辭職，近年來，只剩六十名左右，這些堅守崗位少則七八年，多則十餘年的計票員表示，眷戀的不是工作，而是希望有朝一日能領到退休金、資遣費，或改善待遇，但公車處仍是每年和她們簽一次約，她們覺得一點保障也沒有，眼看公車票證電腦化即將實施，計數票格也將成為歷史，她們質疑，公車處只把她們當成「廉價勞工」，是公車處最卑微的一群，難道她們的命運，真的和計票中心這棟破舊的建築般，遭人遺忘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