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的眼淚

古有明訓男兒有淚不輕彈，更何況是位少將。一封退輔會寄來的信，我第一次看到了80高齡的父視流下淚。

信中只有簡短的一句【申請榮民證不核准】，母親才告訴我原因。民國39年副官軍用車報廢帳目不清致上司連坐判刑四年，沒有榮民證的少將，連軍公教福利中心都進不了。20歲的少將17歲的格格，坐頭排聽梅蘭芳的戲，跟何應欽盧溝橋運黃金到西安，和俞飛鵬俞國華坐同一班飛機來台，住廈門街謝東閔隔壁，39年出事36歲母親挺五個月孕肚四處奔走求陳誠保副官一命，不離不棄和顧正秋一起搭火車，到新店七張送牢飯，，副官則拉三輪車送顧正秋永樂戲院唱戲。

父母過世後多年在顧正秋回憶錄【休戀逝水】中看到寫著，車伕常偷錢知其家累重視而不見，當場我淚下，才了解為何王叔叔常到家裡來先脫鞋拿出藏在鞋中捲成小卷的鈔票，南機場六坪的公寓三代同堂、一家四口。民國60年幼稚園的我不懂，90高齡的爺爺為何抱著空米袋哭，帶著空米袋去新店中央新村找國大代表的女婿要米，空袋回來。